嘮嘮叨叨絮絮聒聒

有fju的書摘:

她從唱片套中取出唱片, 小心注意著手指不要碰到溝紋, 兩手捧著放在轉盤上, 用小刷子把針頭的灰塵拂去, 再慢慢把唱針放到唱片上, 唱片播完之後, 先噴上除塵劑, 再用軟布擦, 然後把唱片放進唱片套, 再放回櫃子裡原來放的地方. 她把父親交給她的這一連串作業, 以極端認真的表情一一實行, 眼睛瞇細著, 連呼吸都放輕了. 我每次都坐在沙發上, 一直盯著她那樣的姿勢, 把唱片放回櫃子裡之後, 島本好不容易才轉向我這邊, 一如往常地微微一笑. 每次這樣的時候, 我都會想她所處理著的不只是唱片而已, 而是好像裝在玻璃瓶裡的某個人的脆弱靈魂之類的東西吧? 那真令我覺得心都要砰砰跳似的. 我知道別人所不知道的世界, 那就好像只有我才被容許進入的秘密花園一樣. 對我來說, 聽李斯特的鋼琴協奏曲, 無異於將自己推向人生的另一個階段 Pretend you are happy when you are blue. It isn't very hard to do. 現在在這裡的我, 是在一直都沒有兄弟姊妹的情況下長大的我 如果有兄弟姊妹的話, 我就應該會長成和現在不一樣的我 所以現在在這裡的我, 去想如果我有兄弟姊妹的話會怎樣, 我覺得是違反自然的 她的表情裡, 有某種吸引人心的東西. 在那裡面, 好像有一種溫柔的將人的心的薄皮一層一層慢慢剝下來似的, 那種官能性的東西 那隨著表情的變化, 形狀也微細地改變的薄唇, 和瞳孔深處一閃一閃若隱若現的微弱光芒, 一直到現在我還記得很清楚 那光芒, 令我想起狹長的黑暗房間的深處 正在搖晃著的小蠟燭的火焰 不過那五根手指跟手掌之間, 簡直就像樣品盒一樣 整個塞滿了當時我想要知道的各種事情和不得不知道的各種事情 她藉著牽我的手, 把這些都告訴了我 那樣的地方確實存在於這個真實的世界裡 那種溫柔的感觸一連好幾天都溫暖著我的心 不過就在同時, 我也感到混亂.迷惑和悲傷 我不知道到底應該如何處置那溫柔..到底該把它帶到什麼地方去才好? 我接近世界的同時, 世界也接近了我 不過那時候我並不知道.自己可能會在什麼時候, 對什麼人, 造成不可挽回的深深傷害 人類在某些情況下是: 只要這個人存在, 就足以對某人造成傷害 我會被強烈吸引的, 不是那種能數量化, 一般化的表面的美, 而是在那深處所擁有的更絶對的性的某種東西. 正如有些人悄悄的喜歡大雨, 地震和大停電一樣 我也喜歡異性對我發出那種強烈而隱密的什麼. 那個什麼, 在這裡假設稱它為"吸引力" 一種不管你喜不喜歡, 同不同意, 就是會引你靠近, 吸你進去的力量 當然我傷害泉的同時, 也傷害了自己 我深深地-比我當時所感覺到更深地-傷害了自己 從這裡我應該得到很多教訓才對的 不過幾年過去之後重新回頭看時, 我從那次的體驗所得到的, 只有一個基本事實 那就是所謂我這樣一個人, 終究是以"惡"形成的人 這件事實, 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對什麼人作什麼壞事 但不管動機如何, 想法怎樣, 我卻會依需要而任自己為所欲為, 最後導致殘酷的結果 連對我本來應該非常珍惜重視的對象, 都會製造藉口, 而造成無法挽回的決定性傷害 我忽然想通, 我也許永遠也做不了一個正常人. 我犯了幾次錯. 不過那或許並非真正的過錯. 那與其說是過錯, 不如說是我自己所擁有的類似本來的傾向之類的東西 一想到這裡, 我心情就變得非常黯淡 在中間性的東西不存在的地方, 中間也不存在 我想沒有人會為了追求馬馬虎虎的好東西而全心投入的 就算有9次失敗, 人們還是願意去尋求那一次至高無上的體驗. 而且這就蓷動著世界, 我想這就是所謂的藝術 非常遺憾的是, 某些事情是不能往後退的 那一旦往前走之後, 不管怎麼努力都回不去了 如果那時候有什麼絲毫差錯的話 就會以錯誤的樣子凝固下來 鮮明的記憶造成失眠的夜, 在半夜兩點或三點的時刻醒來, 就那樣再也睡不著 有時候, 我也想過我能哭出來或許會痛快一些 不過我不知道要為什麼而哭, 不知道要為誰而哭 要為別人而哭, 我實在是個太任性自私的人 要為自己而哭, 年紀又嫌太大了 然後有一天, 你體內有某個東西死掉了 就在每天每天重複看著太陽從東邊的地平線升起, 通過天空中間, 往西邊沉下去之間 你體內的某個東西突然啪一聲斷掉死去了 於是你把鋤頭丟在地上, 就那樣什麼也不響第一直朝西邊走去 朝著太陽之西, 然後就像著了魔似的好幾天好幾天都不吃不喝地繼續走著 最後就那樣倒在地上死掉了, 這就是西伯利亞歇斯底里 *************************************************************************** 把拔從樓梯走下來 看到掉眼淚擤鼻涕的女兒 看到紅了眼眶還邊吃飯的老婆 我心疼他而落淚 我猜媽咪是心疼我心疼他而紅了眼眶 (人類在某些情況下是: 只要這個人存在, 就足以對某人造成傷害) 把拔一直盯著我們看 什麼都沒問 抱著該丟洗衣藍的髒衣服.坐下來看報紙 看的是他平常不碰的政治板 我跟媽咪注意到把拔下來之後的一切怪動作 於是中斷本來令人傷心的話題 但我們的刻意沉默引來把拔的挑眉關切 我只好故作輕鬆地說 "我想這樣比較好吧..我今天有打電話過去說了, 畢竟繼續連絡也不適合" "我只希望妳以後就算聽到他怎樣怎樣, 也不要受影響而動搖" "很難啦~這麼多年相處..他不是一個壞人.我知道的..大家卻因為我而責怪他.....他其實也沒錯...." (人類在某些情況下是: 只要這個人存在, 就足以對某人造成傷害) 眼淚又不聽使喚滑落山壁 "我也知道" "所以我好心疼他, 如果我當初夠成熟處理這事情就不會這樣了" "我覺得妳處理得很好了" 把拔聽出來了, 卻體貼的沒問也沒生氣...很感謝... 我猜...他也很心疼媽咪心疼我心疼他 大家的心都好柔軟~~~我是個很幸福的人~ 他...........也幸福著嗎? i know he doesn't wanna do that anymore he doesn't wanna be the reason why he doesn't wanna hurt me anymore he doesn't wanna take away my life he doesn't wanna be... A murderer i know that 如果我像 有紀子 等待 阿始 那般......(村上春樹/國境之南.太陽之西) 如果我像 特麗莎 接受 托瑪斯 一樣.....(米蘭昆德拉/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輕) 如果我像 文子 對待 大木 一般.........(川端康成/美麗與悲哀) 是否大家都能得到幸福?